杭州有种“青菜瓜”,早期采收的专供制作杭州名产“双插瓜”之用,是一种用酱油浸渍而成的小菜;台湾也有种酱油浸的专用品种,叫“香瓜”,为台南名产食品。北京还有“酱白瓜”,上海则有“酱包瓜”、“特级生瓜”,杨州有“甜酱瓜”,福建有“福州酱瓜”等等。上海郊区,上海县“三林塘凿瓜”品种还多,有“桂花糖瓜片”、“面酱瓜片”、“白糖瓜条”、“面凿包瓜”等。
而“崇明酱包瓜”还有着显赫的经历,清代曾被列为御膳早餐必备小菜,名曰“贡瓜”,近数十年来又驰誉于国际市场,为东南亚和美国等地华侨所喜爱,广交会上也常因其供应受限而受到外商的抱怨。因为这种酱瓜是用当地特产的生瓜和特制的面酱腌制的,不只甜味浓,而且瓜呈半透明状,迎光可见其内的瓜籽。欧美人是不爱吃酱菜的,菜瓜味淡,他们甚至将它排除在园艺作物之外。
然而对于“崇明酱包瓜”,他们却趋之不舍。有的外商甚至说:“这样的酱瓜,简直是艺术品!”遗憾的是由于一些原因,它的质量一段时间降低了,不知近年有否来取措施加以提高?写了这么多的腌、酱瓜,虽非《瓜齑谱》,也可算是《酱瓜谱》了吧。我国人民长期以来积累的生活经验真似丰盛广博的海洋,酱瓜之流不过沧海之一粟。可是一滴水也能闪耀光采,勿以日常习见而疏忽之。
不过,有个问题必须要交代了,我们谈的是菜瓜,上面却出现了酥瓜、稍瓜、越瓜、生瓜、白瓜、老魔瓜等名称,怎么回事!这些都是菜瓜的名称,因地而异;还有团瓜、挂杖瓜、羊角瓜等叫法。我们所说的菜瓜,在植物学上是葫芦科甜瓜的两个变种,一个是“越瓜”,一个是“菜瓜”。这二者外形近似,色泽也基本相同,稍有区别在于前者较后者酥嫩些,略有点甜味,更宜于作水果吃。而它们的别名从来就混淆不清,也没有必要区分。
用它们作水果,记述颇多。唐代陈藏器《本草拾遗》说“越瓜生越中,大者色正白,越人当果食之,亦可糟藏”。《本草纲目》说得更全,“其瓜生食,可充果蔬,酱豉糖醋藏浸皆宜,亦可作菹”。其中的“糖”乃是蜜钱,《随息居饮食谱》也说“糖腌充果”。作果吃又起始于何时呢?肯定早于作菹,虽无文字可凭,也无须考证,因为人类最初都是由生食进入腌制和烹饪的。
另外,从营养价值来看,菜瓜在瓜类蔬菜中不见突出;而瓜类蔬菜在整个蔬菜中尤其偏低,没有什么可夸赞的。吃菜瓜,肯定地说可以解渴、清热、祛暑,是蔬菜,也是酱菜,如此而已,说过头了反而不利于人们对菜瓜的利用。最后,要补充一句,我们所说的菜瓜,并不是青海等西北-些地方所说的菜瓜。那里称作菜瓜的是西葫芦,或者叫“美洲南瓜”。忽鲁谟斯为今伊朗的霍尔木兹海峡格什姆,大食为今阿拉伯半岛,都出产菜瓜。青海为什么没有?这是因为它不适于高寒地区,种了也不结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