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是我很喜欢的作家。前几天听到他一篇名为《吃的耻辱》的散文,莫言在文中谈他在吃方面所受的种种耻辱,他在嬉笑怒骂自己中尽品人生种种感悟,我很喜欢。
我呢,从小在吃方面也受不住诱惑,管不住大嘴,尽管小时候在正餐饭食上挑食严重,但除了不好好吃饭外能入我口又恰好入我眼的食物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我虽是女孩子家家,但我在某些方面也不知脸皮是何物的,尤其在“民以食为先”的民风下我更是把脸皮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我因为比家里其他孩子都爱吃贪吃,我从小就被家里成员赐予一些小名,也怪吴承恩大火的《西游记》,那些“猪、八戒、猪八戒”的冠名就理应被冠到我的头上,反正这下我跟猪兄是绕不过去了。
“猪兄”固有那高超偷吃的本事,那我偷吃的本领自然也不能丢咱猪兄的脸了。
你可别说,我这猪鼻子也是过于灵敏的。不见其物先嗅其味,只要是闻到我想吃的味道,我决在猪肚里打着草稿想想怎么给搞进肚中。我妈一度为了防我,想过很多法儿让我与“美食”捉迷藏。当然每次都是我满肚而归,作为赢方的我甚至每次还会饶有挑衅的露出猪牙在狂扫一番后再嘚瑟把空的食物袋放入原位;当然也有怕挨打的时候,偷吃一部分尽量不让发现,只不过把美食刚返回原处我的口水接踵而至,放心,八戒还是放不过美食的,继续放开猪肚猪牙狂卷;当然,只有我家是我食物收割场地是不够的,我要放眼于所有我看到的亲戚及邻居这些家家户户,凡是我能碰到我决不放过,唯一一点决不能像自家那般全扫,还得忍着口水留点人家的呀,真是可惜呀!
我现在可以说我是个洁癖患者,但你绝对想不到我曾为了猪嘴可以怎样拱着食。当时90年代的小学嘛,一毛两毛零花钱是不够大嘴吃的,在家能想办法卷食物,在学校也能想到的。你瞧,那地下是不是有几颗话梅核,话梅核应该还是甜的还可以舔舔,还有话梅核砸开能得话梅籽,虽然有点苦嘛,但还是能入口的。你再瞧,这猪模猪样的四个猪蹄子在课桌下钻着觅着她的猪食。
现在的洁癖患者要是看到这般不讲卫生的小孩,恨不得把她肠子都拉出来洗一洗。你可别说,倒真有一段时期也可能是那四只猪蹄在地下爬多了也舔了太多核儿了,约几个小伙伴再找块空地拉粑粑时倒真拉出如肠子一般的蠕动物,这蠕动物人称“蛔虫”。那时,还会经常有几个光着屁股的你我他在比较谁的虫厉害,好在没先人发明爆炒蛔虫,否则真不排除有幸尝到。不过此虫的功劳我也不能闭眼抹灭掉,多谢这虫兄能让我正大光明从小诊所领到我那爱不释手的宝塔糖,那糖简直是我的宝呀,我要如托塔天王一般托着我的宝物,即使是跟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才偶尔发善心施舍一颗的。
我真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张猪嘴呀,可面黄骨瘦的猪也实在让人瞧不出此猪在吃方面如此狠下功夫的。自猪认为我虽大多数情况下是没皮没脸的猪物,但没皮没脸不表示我猪品有问题的,我一度觉得我猪正直如八路军,可这八路军竟为了一张破猪嘴也曾经喊过一次“八嘎呀路”。我猪到现在都不敢忘记我背叛八路军的那一次,那天我放学后我最要好的朋友邀我去她家跳绳,我欢撒得像个种猪一样跟她一起回她家,在跳完绳后我的小鬼子眼瞄向那外面桌子上的一大包辣条,就在我跟同学阿婆说拜拜的同时我的猪爪抓住这辣条就带着起飞了,都说把猪逼急了也能飞,我看我这猪样,为了猪嘴,照样是能起飞的。都是因为我有一张猪嘴,也怪小伙伴家开什么店不好,非得开个小卖部毁我猪品!
我发誓,此不付钱的偷窃行为只有这一次。后面我就学真诚了,决不做偷鸡摸狗之事,我要靠自己自食其力。好在这是农村,遍地是农家天然无添加的农作物与上天赐予的野物。单这夏天就够我大嘴忙乎的,我不光可以抱着树大口大口吃桑葚,即使是下树了也只是大抹一下这乌紫乌紫的大嘴巴再转去地里摘西瓜香瓜什么瓜的,当然,还可以挽着裤脚甚至不要女性廉耻不要穿裤子就直扎进池塘让两眼定睛捉我的龙虾嘞,我家周围池塘多,我不担心没有龙虾抓的。虽然我那时候还不满十岁,可我灵活呀,我的手也灵活呀,不光能抓,还能给自己来一碗红烧。虽然蛔虫是不能红烧与爆炒的,毕竟它的出生地也实在让那时候的我也有难以下嘴的冲动,但小龙虾还是令我垂涎欲滴的,我定亲自给自己来一碗红烧。
不过,我都是偷着红烧,也不全是担心被家中的兄弟姐妹抢,关键我怕的是被我爸红烧屁股呀!有次呀,我刚把那红得诱人香得诱鼻的小龙虾盛到我专盛我美食的钵里,我爸就回家了。哎呀,这红烧龙虾的香味怎么能盖住,他还没进家门就先派着嗓门向我砸来,我怕呀,我跑呀,这“红烧八戒”可不好吃,我还是赶紧端着我手中已有的红烧再次起飞吧!
以上只是我童年一部分关乎吃的记忆,我并没有如莫言一般觉得这些曾经是我的“耻辱”,更没有在“吃”里领悟着我的人生大道理,毕竟我也不是伟人,我更没有要让自己心灵洗涤以致进阶到某个高度的觉悟。我是敬佩那些作家与伟人们在给世人的分享中又带着某些人性深度的。只是我人生滴下的水也还是要充盈我这个体池的,也许这些点滴还是我记忆中的骄傲呢,反正咧着大嘴我再大笑一声,我得感谢这些的点滴能汇成如今还依旧鲜活的我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