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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3/3 16:42:00
中科与白癜风患者同在 https://disease.39.net/bjzkbdfyy/171227/5962486.html

(故事原创,文中插画源自网络,若有侵权联系速删;文中人名,地名,朝代,组织机构均为架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引子:马失前蹄

“你个小兔崽子,你个小兔崽子。。。。。。”

伴随着骂声传来的还有一声声清脆的打脸声,但却没有哭声。

京城运河上,一艘很不起眼的渔船上,一个中年汉子正在打骂一个八九岁的娃娃。

中年汉子一看神情就有点不正常,明显是喝多了,睁着迷迷瞪瞪的眼,摇摇晃晃地站在船头,对面前的娃娃边打边骂。

其实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娃娃,这中年汉子本是京城助拳会的会长猪油年。

助拳会讲通俗点就是帮凶打手会,就是在两个帮派发生冲突要打架解决,或者是要通过比试解决争端时,某个帮派自认为实力不济,便会请助拳会前去帮忙助阵。

助拳会不隶属任何帮派组织,行事原则只有一条,钱。谁给的钱够多,那就帮谁。这一行可不是站场子充门面是要实打实跟人动手的,所以助拳会里高手如云,很多江湖悍匪,海捕文书上的高价悬赏罪犯都是助拳会里的隐藏人物。

猪油年作为助拳会里的老大,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灯,除了武功高强,此人还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今夜猪油年和万侠帮帮主郝杰谈判,在万花楼边喝边聊一直聊到了子时前后,终于谈妥了京城势力划分问题。

猪油年与郝杰

万侠帮也是个类似于助拳会的组织,从成立之初就跟助拳会抢地盘抢生意,还恶意压价,猪油年带人和万侠帮打了几十架,打到现在打的两个帮派自己都觉得厌烦了,便准备坐下来谈。

猪油年和郝杰都明白,这种事要想谈下去,只能两帮帮主坐下来慢慢谈,如果带了人对立气氛立马就起来了,一旦发生争执,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最终就是剑拔弩张,想心平气和接着谈,但顾于面子就会骑虎难下,所以这俩人约定,谈判不带人。

也许是打的太久了,这俩人谈的很顺利,谈完两人约定第二天上午带人签订协议,便各自回家。

猪油年回家要路过运河,走着走着就被一股清香吸引了,刚才光顾了喝酒,并没吃多少东西,肚中感觉饥饿,关键这清香味确实诱人。

猪油年张望了一圈,发现这香味是从一条渔船上传来的,运河边停了一艘小渔船,一个小娃娃正在船头煮小杂鱼面吃。

小杂鱼刺多,并不吃鱼,关键是要鱼汤,新鲜的鱼煮出来的汤配着水灵灵的野菜,别提有多诱人了。

猪油年二话不说跳上了渔船,醉醺醺地对那小娃娃叫道:“去,给我盛碗鱼汤面吃。”

小娃娃被这突入其来的汉子吓了一跳,可他并没有动,看得明白,锅里的鱼汤面也就只有那么一碗,盛给汉子了,自己就没了。

“说你呢,没听见是吧!?”猪油年叫嚣着,本来这猪油年就逞强斗狠惯了,今天又喝多了酒,根本没把这小娃娃当回事。

小娃娃不情愿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吃我的鱼汤面,我也就这一碗。”

猪油年一听来了脾气,便出手打骂了这小娃娃。

猪油年噼里啪啦一顿打,小娃娃嘴角流了血,眼里含着泪,可并没有哭出来。

“给你脸,不要脸,快去,小心我烧了你这破船。”猪油年骂骂咧咧地说完,一屁股坐在了船舷上。

小娃娃恶狠狠地看了猪油年一眼,默不作声去船舱拿了一只碗,将锅里那半碗鱼汤面倒了进去,端到了猪油年面前。

猪油年本就喝多了酒,加上刚才打了人,显得有点无力,端起那鱼汤面,吹了吹,也不管烫不烫,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面吃了个底朝天。

猪油年打着饱嗝扔了碗,站起身瞪了一眼蹲在渔船角落的小娃娃便要上岸,许是酒喝的太多,第一脚竟然没跳过去,猪油年摆正身形,再次用力从船上往河岸上跳。

这次别说跳了,脚都没离开船甲板,人就栽倒在了船上,原本在船头蹲着的小娃娃脸上露出了笑容,腾的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恐怖的邪笑。

小娃娃从砧板上拿起菜刀,快步走向猪油年身边,对着猪油年的脖颈连砍数刀。

就这样,京城不可一世的助拳会会长,被一个小娃娃下药迷晕砍杀,死的稀里糊涂。

关键时值子夜,又不是码头,周围连个见证的人都没有。

小娃娃从容不迫的将船开到了河中间,将猪油年的尸体推到了河里,打了河水清理了船舱甲板上的血迹,随后摇着船慢慢消失了。

河面上只剩了丝丝血迹。

(一):汉代的古墓,本朝的扳指

猪油年被砍杀的第三天,十月十五

京城运河码头,猪油年的尸体被摆放在码头地上,一张破草席垫了。

三七(六扇门总捕头)带人正在勘验尸体,尸体不知何时飘到了运河码头桥下,卡在了桥支柱上,被打鱼归来的渔民发现的。

最先接案的是五城兵马司,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岳半红认得猪油年,再一看猪油年脖子上的伤口,晓得这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斗殴,便通知了六扇门。

百晓生看了那脖子上的伤口说道:“这刀法很业余啊,感觉像是菜刀,而且,还是生砍的,没有一点用刀技巧。”

三七一边听,一边检查了猪油年全身,没发现什么别的伤口。

闻讯前来的助拳会*师卷屎棍骂道:“一定是万侠帮郝杰那小兔崽子。”

说完便起身准备去招呼手下围攻万侠帮,岳半红的宝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

“你咋知道是被郝杰杀的啊!”岳半红质问道。

卷屎棍说道:“三天前,猪会长和郝杰谈判,然后就没再回来,现在遇害了,除了郝杰还有谁?”

助拳会和万侠帮之间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两帮恩怨岳半红是很清楚的,而且也听说这两帮最近正在谈判,对于这个时候猪油年被杀,岳半红还是有点不能理解。

既然猪油年和郝杰都已经同意坐下来谈了,郝杰完全没理由杀猪油年才对,最大可能是两帮内那些不希望和解的人干的。

岳半红安排了自己手下去通知郝杰,她要当着两帮负责的面把规矩定下来。

郝杰两天前就听说了猪油年失踪之事,当时就感觉这事不对,可怕啥来啥,如今确认猪油年死了,郝杰心里明白这事麻烦了。

岳半红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猪油年是什么时间?”

郝杰毫不犹豫地说道:“三天前的夜里,万花楼,万花楼老板能做证。”

“然后你的行踪呢?”岳半红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家了,回家就睡觉了。”郝杰说道。

卷屎棍在一旁说道:“放屁,谁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百晓生拍了拍卷屎棍的肩膀说道:“凶手一定不是郝杰,郝杰用的铁线拳和五龙拳,用兵器也只用麻瓜锤,你家会长是被菜刀杀的。”

卷屎棍听完辩解道:“难道,难道他不能买凶杀人啊!”

“你买凶杀人会买一个用菜刀的业余杀手啊!”三七笑着说道。

卷屎棍看了一眼猪油年脖子上的伤口说道:“我家会长武艺高强,怎会被人轻易用菜刀砍中脖颈,一定是杀手为了掩藏身份刻意为之。”

这点也是三七和百晓生不解的地方,猪油年武功不弱,被人用菜刀砍到脖颈,还连砍数刀,这凶手武功应该不低,可菜刀的刀痕看起来杂乱无章还有点软弱无力,但凡会点武功的都不是这样。

岳半红说道:“会不会是被人下了药。然后砍杀的?”

这可能倒是有,也能解释为何伤口看着那么业余,只不过这样就麻烦,猪油年这人名声并不好,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仇人自然也不会少,可能是哪个仇人杀的,也可能是有人假借仇人的名义故意掩藏身份干的。

岳半红也懒得管这么多了,拍了拍郝杰跟卷屎棍的肩膀说道:“现在凶手没查出来,你们俩都给我老实点,凶手没出来之前,你们两帮谁要是敢动,别怪我五城兵马司人多,也别管我岳半红凶残。”

岳半红对地痞流氓凶残是出了名的,今天把警告都发到这种地步了,卷屎棍和郝杰都不得不掂量其中的分量,五城兵马司两千人的兵力,灭他们这种几百人的小帮派跟玩一样。

发现猪油年的尸体

随后六扇门调查当夜猪油年的行踪,也只是查到有人看到猪油年上了运河大堤,后来再没人见过猪油年的行踪。

案子就这么尴尬地停着了,一停就停了小半个月。

十月二十二

京城醉生酒楼,各种贼聚集的地方,除了采花贼能在这里见到京城所有的贼。飞贼,土贼,盗墓贼等等等等都会来这里交流情报学习经验。

段不忘此时也在醉生酒楼里喝酒,身边围了几个以前关系要好的贼朋友。段不忘原是盗圣,也是这醉生酒楼的熟客,后进了六扇门,按照六扇门的发展思路,段不忘经常会回这醉生酒楼转转,打探各路情报。

这里面大部分的老人也都知道段不忘的身份,只要不是身背要案的,也都不怕和段不忘接触,反而觉得跟这贼祖宗搞好关系,真有点啥事多少能讨点便宜。

段不忘一边喝酒,一边跟几个关系好的聊着天,隔壁桌有四五个盗墓贼在吹牛皮,在大齐律法里,你只要不盗取本朝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墓,根本不算犯法,所以这帮盗墓贼是有恃无恐,敢明面讨论盗墓之事,除了墓的位置等信息,其他都敢拿到明面上讲。

一个矮瘦矮瘦地吹道:“唐朝墓里的,不是我吹,除了釉彩马,我还真没感兴趣的。”

一边一个矮胖矮胖地说道:“哎呦,这牛批吹的,境界不是一般高啊,盗墓还挑成色了,现在的古墓,十墓九空,能捡点东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那矮瘦矮瘦的不屑地说道:“那是你找不到好墓,去的都是别人盗了几道手的,当然没啥好东西,你要是有我这观山指迷的本事,还愁找不到好墓。”

旁边一个听故事的飞贼说到:“你老个子这么低,是大话说多闪了腰,把腰闪断了吧,您还会观山指迷呢!”

此话一出,引起哄堂大笑。

那矮瘦矮瘦的说道:“*口小儿,没见过世面,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

这矮瘦地盗墓贼段不忘认识,人称半拉蒜,是个老盗墓贼了,段不忘开玩笑道:“半拉蒜,他们不信,你倒是露一手给他们看看啊,别遮着掩着的。”

半拉蒜看到段不忘开口了,顿觉脸上有光,笑着说道:“段爷,您想找个啥开开眼啊。”

段不忘也是开玩笑随口说道:“那就找个西周的碗玩玩呗。”

“段爷,你么逗他了,还西周的碗,他能给你搞个唐朝的扳指都顶天了。”旁边一个土贼嘲笑道。

半拉蒜一听,不爽道:“就冲你这句话,我给你搞个汉代的扳指,搞到,你给我个说法,咋样。”

围观的一听,这是杠上了,都开始起哄,有说给一千两银子的,有说认师傅的,有说磕头道歉的,反正都不嫌事大。

最终,半拉蒜和那土贼约定,一个月之后,还在这醉生酒楼,如果半拉蒜拿到了汉代扳指,土贼认半拉蒜为师,端茶倒水行九叩大礼,以后半拉蒜在醉生酒楼所有的开支那土贼负责。

如果半拉蒜拿不到汉代扳指,改行当土贼拜那土贼为师,端茶倒水行九叩大礼。

这俩人玩的都不小,段不忘不禁给半拉蒜捏了把汗,这事是段不忘引起的。

半拉蒜倒是不着急,当天喝酒喝到后半夜,连夜出了城,直奔开封而去。在盗墓贼这个行业,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有两条让这半拉蒜颇为自信。

一个是“保底墓”,所谓的保底墓,就是盗墓贼自己知道的大墓,这种墓不仅东西多,而且相当隐蔽,不是绝顶高手找不到这种墓,这种墓里的东西也不轻易示人,除非到了迫不得已,也就是到了要吃老本的时候才会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卖钱。

这半拉蒜混迹盗墓行业几十年,手里存的保底墓有三四座,其中就有一座汉墓在开封。

第二个规矩叫“贼不走空”,这句话两层含义,一个就是盗墓贼下了墓,就不能空手上去,另一个就是盗墓贼下了墓,不能把这个墓一次性搬空,你得给后面的同行留点。

这两个规矩,保证了半拉蒜有信心在十天内搞到汉代扳指,扳指这种东西小物件,陪葬品里常见的,跟那些值钱的陪葬品放一起,那就是芝麻粒大的东西,盗墓贼遵循贼不走空原则,每次拿走的都是值钱的,留下的都是这种不值钱的小物件。

三天后,十月二十五

半拉蒜到了开封,他的那个保底墓就在城北一片乱葬岗下,这个保底墓上面有三座古墓压着,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底下还有个汉墓,当夜半拉蒜带着东西就下了墓。

这保底墓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半拉蒜也是费了心思,盗洞打的很远。半拉蒜下了墓,扫了一眼,跟自己记忆中的没啥区别,所有陪葬品都在,不仅没少,半拉蒜感觉比自己记忆力还多了点。

半拉蒜美美地欣赏了那些陪葬品一遍,这就是他下半辈子的保障啊。

高兴完,半拉蒜开始寻找扳指,也没费啥力气,在一个鎏金的盒子里找到一枚玉扳指,塞在了身上,顺着盗洞出了保底墓,封了盗洞口,回了城。

在开封休息了两天,半拉蒜带着那玉扳指又跑了太原,咸阳,南阳,最后绕道河间府回了京,这半拉蒜算计的好,生怕被人知道自己的保底墓在哪,愣是绕了一大圈,回到京刚好十一月二十二,整整一个月。

半拉蒜

当夜,在醉生酒楼挤满了人。都是来看这半拉蒜和那土贼*约的,段不忘也是今天才回的京,也是外出办案了,只比这半拉蒜晚出京城两天。

半拉蒜和那土贼专门坐了一张桌子,其余人都围在一边看,半拉蒜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那玉扳指放在了桌子上。

那土贼有点慌,但还是拿起了那扳指,看了一眼,其实他也看不出这是不是汉代的,故作镇静地说了一句:“成色如此之新,怎么看怎么不像汉代的啊!”

半拉蒜冷哼一声说道:“大墓里的陪葬品,存放的好,看着当然跟新的一般。”

醉生酒楼的这些各路贼人,特别是飞贼,靠眼力吃饭,懂行的还是不少,盗墓贼和土贼懂行的就相对少点,特别是盗墓贼能看出古墓是哪朝的,但对墓里的东西他们真的不一定能看懂,因为他们不相信古墓里的陪葬品有假的。

围观的几个飞贼拿起那扳指看了看,都露出了疑惑地表情,嘴上没有说,但从表情也看出这扳指有问题。

半拉蒜一看这架势,有点扛不住了,但他坚信,自己从墓里盗出来的东西,不可能有假,随后一把抢过那扳指递给了段不忘,毕竟段不忘是盗圣,见过的宝物多了去了,是真是假还是能看准的。

段不忘接过那扳指,细细看了起来,但段不忘很快确定,这扳指不是汉代的,摇了摇头将扳指递给了半拉蒜。

半拉蒜一惊,但马上问道:“这可是从汉墓里盗出来的,不是汉代,只会更早吧?”

段不忘没发表意见,旁边一个飞贼说道:“从明刻阴文看,应该就是本朝的。”

半拉蒜如五雷轰顶,疑惑地望着段不忘,段不忘点了点头。

“我嗨你X!”半拉蒜听闻一把将那玉扳指摔在了桌子上,他怎么都想不到,从古墓里盗出来的东西竟然是本朝的。

那玉扳指也是结实,弹了一下,弹进了人群。众人都在起哄嘲笑半拉蒜,让半拉蒜赶紧兑现诺言,也没人在意那不值钱的当代扳指弹到了哪。

半拉蒜虽然恼火,但也没办法,按照约定拜了那土贼为师,众人打打闹闹到子时方才散去,段不忘也提了自己的褡裢回了家。

十一月二十三

段不忘提着褡裢进了六扇门,里面装了给小不点(六扇门小捕快,嗅觉极其灵敏)买的好吃的。

昨晚回家,段不忘也没打开褡裢看,反正里面就是买的一些特产零食,就直接挂在了床头,早上出来提了就走了。

“小不点,来来来,好吃的龙须酥。”段不忘一边把褡裢里的东西往外倒,一边招呼小不点过来。

听闻的六扇门同事都围了过来。

“咦,这是个啥?”一个小文书奇怪地问道。

段不忘低头一看,那小文书手里拿的正是半拉蒜带回来的当朝扳指。原来是蹦自己褡裢里了。

段不忘刚要解释,百晓生接过了那扳指,看了一眼,立马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望着百晓生那严肃的表情,段不忘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一五一十说了这扳指的来历。

百晓生也来不及说明原因,只是催促段不忘赶紧去找那半拉蒜,这扳指现在牵扯了一件大案子。

段不忘不敢耽搁,立刻去了醉生酒楼,但是,在醉生酒楼蹲了一天,都没看到半拉蒜。

(二):天和地义

段不忘失落地回了六扇门,将半拉蒜消失不见之时说与百晓生等人,问道:“这玉扳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百晓生反问道:“你可知道,大齐朝最有势力的组织是哪个?”

段不忘想也没想回道:“丐帮啊,要不就是朝廷。”

百晓生笑道:“朝廷不能算,丐帮只是人多,要论最有势力的就是天和地义。”

“天和地义?”段不忘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根本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百晓生想了想解释道:“这么给你说吧,这个组织特点有四个:

很低调很隐蔽,低调到很多人不知道这个组织存在,甚至很多人身在这个组织都不知道这个组织存在;

成员很复杂,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自然也不乏众多武林高手;

很有钱很有势,大齐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触手,三分之一的收益是进了他们的手。

历史很悠久,从战国起,这个组织便存在,延续了几千年,从不因王朝更替而消失。”

段不忘听完愣了,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百晓生解释了一句话:“你可知道现在读书人的中庸孔孟之道为何延续这么久,你可知道秦皇为何要焚书坑儒,全是因为这个组织。”

段不忘稍稍有点懂了,他大概也猜出来这个组织来头了。

百晓生接着说道:“就在你外出办案的这一个月里,这个天和地义给我们六扇门发来一封信,他们的首领暴毙身亡,首领没有子嗣连继承人都没来得及选定就死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组织信物天和扳指和地义铭文失踪了。

按天和地义的规矩,只有同时掌握天和扳指和地义铭文的人才能成为该组织的首领,于是这个组织内部便出现了分化,各种明暗争斗已经发生了近百起。

所以他们的长老会要求我们帮他们找到天和扳指和地义铭文。”

段不忘疑惑地说道:“他们打就打呗,跟咱们什么关系啊!”

百晓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的心情,疑惑地说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这个组织渗透了大齐朝各行各业,他们要是内讧,大齐朝各行各业也会产生波动,明白了吧。”

段不忘算是懂了,但是不满地说道:“他们如此有权有势,为何不当皇帝。”

百晓生解释说:“当皇帝,终究要面对朝代更替,他们渗透在各朝各代,不用面对朝代更替的问题,你说哪个好。”

段不忘想想确实如此,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三七说道:“先找到半拉蒜,问清他这扳指是从哪儿搞到的,说不定地义铭文也在一起。”

至于六扇门手里的这个天和扳指怎么处理,却产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赞成写信给天和地义组织,让他们来拿扳指,一部分却表示这样会给六扇门带来麻烦。

三七属于后者,三七分析说:“现在天和地义组织内部分裂严重,各种势力蠢蠢欲动,都在寻找这枚扳指,咱们即便写信告诉他们扳指在我们这,他们也不一定会派人来取,至少明面上不会派人来取,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扳指拿回去就是个烫手山芋,放在谁手里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私下他们会派人来偷或者抢,那样我们六扇门的麻烦就大了,他们明面上不派人来取,而是各方势力派人来偷或者抢,这扳指要是有点闪失,责任就全在六扇门。

所以这天和扳指在六扇门这事,就不要对外宣扬。”

温柔乡(六扇门情报部门负责)则不太同意,说道:“那,咱们什么时间将此事告知天和地义组织,如果等他们找到了地义铭文,咱们再将扳指之时告知,他们会不会怀疑东西是我们偷的。”

段不忘有点懵,这简直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三七和温柔乡嘴里的天下第一的组织怎会如此不堪。

三七想了想说道:“那就要咱们的情报组织盯紧了,及时收集他们的内部情报,根据他们内部事态发展来判断怎么处理这扳指。”

温柔乡说道:“咱们还是别了,说不定咱们已经被他们监视了都有可能。”

段不忘说道:“要不这样,把他们组织老巢告诉我,我趁着月黑风高,把扳指丢给他们就跑。当做咱们啥也不知道。”

三七和温柔乡都不同意,三七说道:“这事你迟早要办,但不是现在,必定这扳指事关重大,咱们这样做等于是人为引起他们内斗,出现这种情况,对大齐都是灾难。”

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出注意到:“要不把这扳指交给朝廷,既能明告天下说这扳指是咱们六扇门找到的,也能把咱们身上的负担转嫁出去。”

众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即,六扇门通过刑部将此事报给了朝堂,可六部讨论后给了六扇门一个答复:“天和扳指交由六扇门保管”。

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朝廷也看的明白,这天和地义的事是个麻烦事,能不插手就不插手,刑部尚书来转述六部意见时说道:“这东西大内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所以即便收上去也是六部其中一个代为保管,可六部里面除了兵部和你们六扇门还有谁有能力护这扳指周全。

六部也是扯皮

兵部内也是山头林立,不比这天和地义内部强多少,放那里面,搞不好就是一地鸡毛,所以最终六部决定还是让你们六扇门保管。”

这下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本来没人知道这扳指在六扇门手里,这下全天下都知道了。

凌腾云心中默默问候了六部所有官员一个遍,三七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该来的,终究要来的,认命吧。”

(三):芦苇荡

事已至此,三七决定主动出击,以刑部和六扇门的名义给天和地义组织去了信,说明扳指在六扇门,让他们派人来取。

但正如当初所料,天和地义不仅没有派人来取,连一句答复都没有,这就非常反常,三七带了温柔乡、香菱和百晓生直奔天和地义总部。

天和地义内部的情况有点出乎众人意料,六扇门寄来的信根本没人看,面对三七带来的天和戒指,天和地义长老表示感谢,三七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不上心。

长老解释道:“我们收到了最新的线索,上一任首领有一个儿子流落世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斗,现在我们已经商定,找到上一任首领的儿子,由他出任天和地义新首领,至于丢失的信物,可以慢慢找,有了公认的新首领,这信物也就是个流程。”

三七和温柔乡千方百计算计之事,在天和地义组织面前竟如此云淡风轻,回去的路上,温柔乡说道:“差距啊,看看人家这组织,这魄力,这就叫格局,懂得变通,知道重点和关键。哪像咱们。”

三七则有点疑惑地说道:“你真觉得,这么大个利益集团,就真能做到意见统一毫无私心。”

温柔乡没出声,三七这话绝对不假,不可能,利益越大纷争就越大,现在这天和地义只是暂时转嫁了危机,将其下各个势力派别对扳指和铭文的争夺,转嫁到了对传闻中前任首领儿子的争夺。

一个大活人毕竟不是扳指和铭文,争夺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而且人是有主观意识的,争夺人远比争夺扳指和铭文耗时,而且也更加平和。

“这背后应该是有高人布局吧?”百晓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小孩现在看来是个传闻中的人物,寻找起来估计会费一番气力,而且第一个找到之人也不一定能控制这小孩,这一招实在是高。”

三七摇了摇头说道:“那可真的不一定,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血雨腥风,这个小孩出现的时机太巧,出现的也太神秘。

就怕那些别有用心的拉些无辜的小娃娃来冒充,到时候这些小娃娃就成了替死*。”

百晓生叹了口气说道:“凡事有利弊,出这注意之人,只是为了减少内部纷争,并没考虑会引起哪些不良反应,以及那些被牵扯的无辜的小娃娃会怎样。”

三七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成大事之人的策略,总要牺牲他人来成就自己,我现在担心的这就是一出闹剧,根本不存在什么上届首领的孩子,这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杜撰出来的。”

百晓生有点疑惑地说道:“那不会吧,他们内部都已经商量决定了,说明这个小娃娃存在的真实性是很高的,这种事他们要是不落实清楚不会做出如此大的决定吧。”

“好了,好了,好了,你说你俩烦不烦,扳指拿手里嫌这事麻烦,生怕丢不出去,如今扳指丢出去了,没咱们六扇门什么事了,你俩倒好还操起心了!”温柔乡嫌弃地说道。

三七摇摇头苦笑道:“我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事他们估计要玩砸,最终还得把咱们搅进来。”

段不忘已经寻找半拉蒜快两个月了,仍然没有结果,盗墓贼圈子里那些土夫子也都说好久没见过半拉蒜了,段不忘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将此事告诉了三七等人。

凌腾云和温柔乡的意思,既然天和地义已经转变了思路,以寻找上任首领的儿子作为首要任务,而且新的首领确定了就是上任首领的儿子,那这天和扳指与地义铭文就没多大意义了,没必要再盯着半拉蒜不放了。

但三七不同意,他总感觉后面会出事,三七认为:假如半拉蒜那天和扳指是从古墓里盗出来的,那就只可能是天和地义内部之人故意将扳指和铭文藏在了古墓。

半拉蒜失踪两个月了,从各种信息来看,很可能已经死了,而且最大可能便是死在了他找到天和扳指的那个古墓里。必定任何人在一个古墓里找到当朝的扳指都不会认为是真的,最大可能就是返回古墓查看去了。

很可能将扳指和铭文藏在古墓之人也发现了扳指被盗,引起了警觉,在古墓内或者古墓周边设伏,杀掉了半拉蒜。

而天和地义决定以上任首领的儿子作为新首领,是发生在半拉蒜消失之前或者是同一时间的,如果天和地义真的准备以上任首领的儿子作为新首领,那扳指和铭文就真的没有存在意义了。

对于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东西却要下*手将人杀死,而且是隐藏在背后将人杀死,说明藏扳指和铭文之人后续肯定还要以这扳指和铭文做文章,万一天和地义这事出了什么岔子,估计六扇门还要擦屁股,所以寻找半拉蒜这事不能停。停也要等到天和地义新首领之事板上钉钉之后再停。

这案子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拖到了临近年关

腊月二十一

下了大雪,一大早岳半红就出现在了六扇门,焦急地说道:“京城附近这半个月貌似出了大事,咱们发现的有点晚。”

三七和凌腾云一愣,忙问何事,岳半红说道:“运河与漕河交叉口位置那一大片芦苇滩你们可知道。

那地方夏天的时候,经常有人躲在里面聚*,我们经常进去抓*,冬天天冷没人在那里面*博,我们也就很少进去,最后一次进去,是十一月中旬,开始上冻之前。

但是昨天,运河上一个渔民养的狗不知道怎么跑进了那片芦苇滩,那渔民进去找,结果发现那芦苇滩新近被人挖过,那渔民家的狗就在那挖过的地方刨,他以为有啥好东西,就也拿了锄头刨,结果刨出来两具尸体。

这渔民报了案,我们带人上了那芦苇滩,发现同样刨动的痕迹远不止一两处,我们昨夜通宵搜寻,挖出来七十多具尸体,现在还在挖。”

临近年关,出这么大个案子,三七和凌腾云都是一惊,带人随岳半红就去了现场。

这片芦苇荡就是运河与漕河冲积出来的一大片浅滩,在漕河里延绵了四五里,长满了芦苇,夏天的时候,这里面大部分被水淹没,形成了一个个河汊水道和浅湖,借助错综的河道和密密扎扎的芦苇,夏天常有人将船开进这芦苇荡在船上*博。

到了冬天,河水位跌落,大量滩涂陆地显现,这芦苇荡里除了零星的水坑,大多都是烂泥,直到上了冻才能在上面行走。

当三七赶到现场之时,场面确实震撼,一船一船的尸体正被运上河岸,而芦苇荡里还在开展地毯式的搜索,时不时有兵士报告发现新的掩埋点。

运送尸体

岳半红问现场一个兵士长道:“多少了?”

兵士长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还没具体统计,怕是过百了。”

三七试图看下这些尸体的伤口,奈何这些尸体上都是烂泥,根本不具备尸检条件,只能组织人将这些尸体全部运回五城兵马司的营地,冬天天冷也不怕腐烂,这些尸体就那么堆在了五城兵马司营地上。

六扇门将案子报给了刑部,联合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共同办案,

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连带周边府州县衙的仵作全部被调到了五城兵马司大营,这么大场面的验尸也还是京城第一次。

吕万方等人亲自检验了几具尸体,发现都是死于打斗,但奇怪的是伤口类型错综复杂,刀枪剑斧啥样的兵器伤口都有,而且从伤口受力及受伤位置判断根本不是一人所为。

大理寺少卿石不破看着满地的尸体说道:“这么大规模,帮派械斗吧!可是没听说最近有这么大规模的帮派械斗啊?”

吕万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帮派械斗,死亡时间和埋尸时间都不相同。”

石不破说道:“不是帮派械斗,怎么可能这么多尸体,还有这么多不同的伤口?”

三七问岳半红道:“运河在城外,最近有大规模向城外运送尸体的么?”

岳半红摇摇头说道:“没有,这东西出现也就是一个月之内的事,现在来看有百具尸体之多,如果是城内外运,一天要三四具,这本就很异常,会引起我们注意的。

最大可能这些人都是死在城外,而且都是这一个月内死的,否则尸体不会这么长时间还没严重腐烂。”

石不破说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不同的几个帮派先后几次发生了械斗,而且都是在城外约的架,每次规模都不大,所以咱们也都不知道。打完便将尸体埋在了这芦苇荡里。”

温柔乡立马否认道:“帮派械斗,城内打完掩埋还有可能,城外械斗,打完了有几个会将尸体埋了的,再说了,这么多帮派,不可能都选在这芦苇荡啊。”

香菱看着那些尸体说道:“这些人会不会是河盗水匪,他们之间发生的械斗,必定河盗水匪这一块不属于五城兵马司管辖,尸体丢在河里也容易引起注意,才会埋在了芦苇荡。”

温柔乡想了想说道:“这倒有可能,而且河盗水匪也大多不是本地人,可能来自运河与漕河沿线的所有府州县,但这个牵扯范围就太广了,运河上的河盗水匪帮派大大小小几百个。不太好查啊。”

岳半红说道:“不难,这么多尸体,而且不是同一时间所埋,即便牵扯很多帮派,也不会是所有帮派都会主动挑起事端,一定是有一两个牵头的,不断挑战别的帮派,就查那种近期活跃的帮派,只要抓住四五个河盗水匪团伙,一拷问就会知道哪个帮派最近比较活跃。”

三七沉思了一会说道:“也有点讲不过去,埋尸体讲究一个就近原则,河盗水匪发生火拼不可能就在这一段啊,运河和漕河都有这么长,随便找个河边荒地就能埋,没必要一定要拉到芦苇荡埋啊。”

石不破想了想说道:“我支持三七的说法,集中将尸体埋在芦苇荡,说明发生争斗的现场距离芦苇荡不远,河盗水匪发生械斗不可能仅在这附近,除非这些就是京城周边几个府州县的。”

岳半红说道:“猜来猜去也没意思,我先去京城周边端掉几个河盗水匪窝问问再说。”

说完,岳半红带着人就出去了。

三七说道:“先贴告示,看能不能查到这些人的身份,告示上不要写帮派分子械斗,就说让那些有失踪人口的家庭前来认领尸体,如果写帮派械斗,涉世帮派可能不会敢来认领,写失踪人口,这些人都是有家的,他们的家属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尸体还在源源不断运来,在这片芦苇荡里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尸体,告示也已经贴出,岳半红也已经开始抓人。

但过了四五天,京城周边府州县是有人来寻找亲人,但没有一个对上的,三七意识到这些尸体很可能不是本地人。

岳半红抓了京城周边五个河盗水匪团伙,一番严刑拷打下来,都说最近运河和漕河都很太平,没有哪个河盗水匪组织公开挑事,也没有听说有械斗。

这更从侧面印证了三七的推断,这些尸体都不是京城周边之人。

芦苇荡的清理也已经完成,共计寻获一百三十六具尸体。

临近过年,出这么大的案子,从六扇门到刑部都感到压力巨大。

百晓生甚至开始对那些尸体进行了伤痕鉴定,他希望能看出是那种功夫造成的。

三七则整日在芦苇荡附近徘徊,他在思考一个关键性问题:“这些尸体不是本地的,为何会出现在京城周边,而且应该是到了京城周边被杀的,那这些人到京城是来干什么的?”

(四)偷袭

腊月二十六,大雪

天已黑

三七和香菱还站在河边看着芦苇荡发呆。

香菱自言自语地梳理着已有线索说道:“这些被害之人都是男性,而且从身体素质来看也都是练武之人,但是他们的武器呢?还有,这帮练武之人从外地赶到京城,然后遇害,而且是一波一拨的遇害,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抢夺什么东西,被人埋伏了?”

三七有意无意地听着,突然眼前一亮,望着香菱说道:“你说他们是抢夺东西被人埋伏?”

香菱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啊,他们不是一拨来的,却都死了,只能是被人埋伏了啊。”

三七意识到了什么,正在沉思,百晓生兴奋地赶到了芦苇荡说道:“兵器痕迹对比有了点发现,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种剑伤,这把剑的剑刃很薄,用剑之人善于使用剑中,且多用的割裂式,做特别的是,被这种剑伤击毙之人,身上的伤痕明显比其他武器至死之人多。”

三七听完笑着说道:“我明白了。跟我来。”

三人立刻回城,连夜去找了常伯(原六扇门技术顾问,现工部尚书),从工部找寻到一块脸盆大小的磁石。

随后三人回到京城运河码头,借用了漕帮的一艘大船,带上五城兵马司几个兵士和岳半红用粗麻绳绑了那磁石,拖拽着前往芦苇荡附近。

三七在芦苇荡附近寻找

每行走一段,三七都会让人拉起那磁石查看,行至距芦苇荡约半里地时,拉上来的磁石上开始出现兵器,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有,而且越靠近芦苇荡越多,三七让人把所有兵器都扔上了船。

三七指挥了船在芦苇荡周边来回巡游了十几趟,直到磁石再也吸不上兵器为止才停航。百晓生明白了三七的意思,开始在这些兵器中找寻,但找了近一个时辰,对三七摇了摇头。

三七笑着说道:“一切都清楚了。”

岳半红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三七解释道:“是香菱点醒了我,这些练武之人从外地赶到此地,一拨一拨的来,一拨一拨的死,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来找寻某种东西或者是来抢夺某种东西,然后遭到埋伏被害。

正好此时,百师叔发现了那些尸体上的兵器伤痕,证实这帮人是带了兵器来的,而且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种剑伤,而被这把剑杀害之人身上的伤痕远多于其他人。

出现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先发生了争斗,死伤了一部分,那些没有死的最终被这把剑的主人所杀。

这个推论与香菱所说的抢夺东西和遭到埋伏不谋而合。

这么多人都被埋在了芦苇荡,按照就近埋尸原则,发生争夺厮杀的位置就应该在这芦苇荡附近,但是这些人的兵器都不见了,而这附近最好丢弃掩埋兵器的地方就是河底。

我从常伯那借来的磁石证实了这一点,这些人的兵器都被扔在了河底,那这一片就应该是纷争发生之地,或者说距离纷争发生之地很近。

在这些打捞上来的兵器里,百师叔没有找到那把剑,说明用剑之人还活着,而这用剑之人正是设伏之人。

最大的可能便是,用剑之人向外发布了某种消息,说此地有什么东西,引得一帮人前来争夺,待这些人争斗结束两败俱伤之时,用剑之人再出面,将那些还活着的截杀。”

岳半红听完,佩服地点点头,环视了一圈现场说道:“我马上带人将这一片围了。”

三七笑着说:“晚了,我们这段时间这么一闹,早把对方惊到了,而且这些兵器都被沉到了河底,分布范围也不算小,说明那用剑之人有船,早开着船离开此地了。”

百晓生一直在沉思,突然说道:“这事虽然推断的很合理,但是最近这一两个月,没听到江湖上有这种宝藏争夺的传闻啊,能牵扯百十号人前来,这消息应该不小,江湖上不应该没传闻啊,而且这争夺之地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竟然不知道。”

三七笑着说道:“如果,这消息是从外地放出来的,或者针对某一类人放出来的,故意将这些人引到这的。”

众人恍然大悟,岳半红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三七摇摇头说道:“回家过年喽,咱们这么一惊扰,对方估计要沉寂一段时间了。”

岳半红失望的指挥船回了京城运河码头。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京城内处处张灯结彩,时不时传来爆竹声。

而在京城外运河上,一艘小船挑着一盏孤灯,孤寂地停在河中间,船舱两头挂了厚厚的棉帘子,风吹着棉布帘透出了里面的灯光,幽怨的笛声从这小渔船船舱里传出。

突然从河岸上窜出四个黑衣人展开轻功直扑这渔船而去,就在将要接近之时,从这渔船船舷处突然窜出一个黑影,手中一把长剑舞着剑花迎了上去。

双方围着渔船打了半柱香,难分胜负,那四个一伙的黑衣人觉得在船边打斗实在不舒服,一转身将那船舷上出现的黑衣人引到了河岸上。

那四人将那船舷上出现之人围了起来问道:“你是哪个的门下。”

“别问,问了我也不告诉你,你们来这想干啥,我也想干啥,但是谁能得手,就看自己了。”船舷上出现那黑衣人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经祭出。

双方就在河岸之上你来我往打斗了近一炷香,那船舷上出来的黑衣人渐渐不支,很快便被那四人砍杀,而那四人中也有两人死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

那轻伤的,施展轻功跳上了船头,也没进去,就在船舱外说着什么。随后,那人进了船舱。

紧接着那小船滑向了河岸,从船舱里走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面无表情走到了那重伤的黑衣人身边,突然从背后砸出一个香瓜锤,那重伤之人哼都没哼,便倒了下去。

小娃娃面无表情地将岸上四具死尸拖上了船,又收拢了四人的兵器上了船,摇着船驶向芦苇荡,行至河中间时,向河里扔了五把兵器。

船靠到了芦苇荡内侧,小娃娃下了船,先将船上四具尸体扔上芦苇荡,又从船舱里拖了一具出来,扔到了芦苇荡上,又从船舱里拿出了一把锄头扛起消失在了芦苇荡。

在远处辞旧迎新的爆竹声中,这小娃娃面无表情地挖着坑,很快便已经挖好了四个,现在正在挖第五个。

这时一张大手搭在了这小娃娃肩膀上。

“啊~”,小娃娃吓得大声一叫,丢了手中锄头蹲在了地上。

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慌忙说道:“小兄弟,别怕,别怕,吓着你了,我不是有意的,别怕,我是人,我是人。”

小娃娃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慢慢转过身,偷偷看这身后之人。

二十来岁,穿了一身渔民的蓑衣,那人见小娃娃转过了头说道:“你这是干嘛呢,大过年的大半夜一个人挖坑干哈。”

小娃娃反问道:“你不在家陪家人过年,你来这干啥呀?”

那年轻人说道:“挖点芦苇根熬药,大过年的,药店都关门了,没办法只能来这芦苇滩挖,进来就看见你在挖坑,就准备问问你干啥,没想到吓了你。”

话音刚落,一柄长剑搭在了年轻人肩膀上,背后一个女声冷冷地说道:“你不该在这大过年的来这,对不住了。”

话音未落,剑锋已变飞速划向那男子脖颈。那男子一笑,左手已经伸出,点向身后之人,同时两粒飞蝗石由芦苇荡岸边打来。

那用剑女子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大喊一声:“露儿,快逃。”

可话刚说完,一个黑影从面前闪过,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那用剑女子头一晕倒下了。

而那挖坑的小娃娃也被一双大手提溜了起来。被剑架了脖子的男子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三七,你要再慢点,我这脖子就断了。”

三七从芦苇荡里钻出来说道:“我不得先把船舱里搜完再出来啊。”

段不忘一边捆绑那用剑女子一边说道:“夸张了啊无剑大师,你玩剑的还怕这女子,我是不信,我估计我再晚点出来,这女子已经被你打穿了。”

无剑大师摇了摇头没说话,看了看被石不破提溜在手里的小娃娃说道:“这小娃娃不简单啊,杀人放火眼都不眨,装模作样瞬间就来。”

段不忘笑着说道:“你也不错啊,撒谎说是来挖芦苇根的,也是张口就来。”

三七说道:“别贫了,赶紧把人押回六扇门,你们各回各家过年去。”

(五):无名无分

半个时辰之后,小娃娃和那女子被关在了六扇门地牢。

三七让其余人都回家过年了,毕竟众人已在芦苇荡里蹲守了四五天,自己留下来审这两人。

三七将一桌酒菜端进了牢笼,随后解了那小娃娃和那女子身上的迷药。

那女子先醒了过来,警觉地扫视了牢房说道:“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三七示意女子落座说道:“我不是天和地义的,放心,不会伤害你们,我是六扇门的。”

那女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和天和地义有关。”

三七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丢在了桌子上说道:“从你船舱搜出来的,地义铭文。如果我没猜错,这小娃娃就是上一任天和地义首领的儿子吧?”

那女子没出声,防备地望着三七,此时那小娃娃也醒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抓起一条长凳就砸向了三七,三七一把抓过长凳,那女子慌张地抢过小娃娃抱在了怀里,说道:“露儿,他不是坏人。”

三七放了长凳在地上,对那叫露儿的小娃娃说道:“今天过年,你别说话,老老实实给我吃饭,我有话要和你母亲说。”

那女子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她母亲。”

“刚才你护着他那一下,除了母亲不会有人会这样。”三七一边说着,一边撕了个鸡腿递给了那小娃娃。

大过年的,小娃娃在寒风里漂泊在运河上,也想有口好吃的,可身不由己,如今看到这一桌好吃的,早已忍不住流了口水,但还是谨慎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

那女子点了点头,露儿也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三七一边示意那女子也吃菜,一边说道:“天和地义的事我也不想过多参与,我就问你几个跟我们这案子有关的。”

那女子点了点头,没出声。

三七想了想说道:“天和扳指与地义铭文是不是你盗出来藏到古墓里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三七接着问道:“你在发现天和扳指被盗以后,是不是杀了一个进入你存放天和扳指与地义铭文古墓里的盗墓贼。”

“是,我原本想着把这俩东西藏古墓里,没人找得到,而且古墓里那么多值钱的,也没人会看上这么两个小玩意,谁知道,那盗墓贼不拿别的就偷扳指,我发现扳指被盗,料定那是他的保底墓,知道他一定还会再来,就在那古墓里设伏,把他杀了,杀了他,我也不敢再把地义铭文藏里面了,便拿出来带在了身上。”那女子解释道。

三七点了点头,又沉思了一会问道:“对天和地义长老会放出消息说上任首领有个孩子的也是你吧。”

“是”,那女子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注定和上任首领有缘无分,我是个盗墓贼,他是最伟岸最伟大的天和地义组织的首领,我们的身份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我们却相爱了,这份感情自然得不到认可,我们两个都清楚,好在首领很疼爱我,虽然没名没分,我仍然感到心满意足,他为了我拒绝了其他所有女子。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就是露儿,首领早就预料到我和露儿的人生不会平坦,一早就教我和露儿武功,并且偷偷立下了字据,证明露儿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首领在世的时候,跟我讲过很多天和地义组织的事,所以我知道他们的首领信物就是天和扳指与地义铭文,谁能同时拿到这两样谁就能接任首领之职。

首领暴毙前,竟将这两样东西托我保管,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保管,直到他暴毙,我才突然明白,他这是要露儿接任首领一职。

首领暴毙的非常突然,连天和地义组织内部都措手不及,首领没有留下明面上的子嗣,也没有选定接替者,甚至连天和扳指与地义铭文放在了哪都没告诉那些人。

我便急着去古墓找回这两样东西,可当我到了古墓,扳指不见了。

我怕露儿因此丧失了继承首领的机会,便打算使用缓兵之计,匿名告诉长老会首领有个孩子,原本只是个缓兵之计,想趁着这个时间找回扳指。

可没想到,天和地义这帮人不认同我的血统,但却认同首领的血脉,他们竟然决定绕开天和扳指和地义铭文直接任命首领的血脉为下一任首领。

他们之所以不怀疑首领有孩子这事,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首领所立的字据,但是孩子在哪,他们却不知道。

当我拿回地义铭文之后,我才发现情况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地义铭文上写的很清楚,在新首领不满十六岁之前不能独立行使首领权利,

在首领留给我那鎏金盒子夹层里我还发现了一封信,是首领留给我的,告诉我如果他去世时,露儿不到十六岁,就放弃继承首领位置,拿了扳指和铭文远远地躲起来。否则露儿很可能被天和地义内部各种势力操控最终万劫不复。

我才发现,我做错了,我们也想躲得远远的,但是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已经躲不了了,如果当初就躲了,什么事就都没了。

我和露儿之所以会暴露,就是暴露在我匿名告诉长老会首领有孩子之时,我和首领之事在天和地义内是有一些人知晓的,所以这匿名消息一出,很多人就已经猜到那孩子是我和首领所生。

首领

我的身份暴露了,但我也明白天和地义的势力,我们根本躲不了,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们身份暴露没多久,天和地义内的各方势力便已经找到了我和露儿的藏身地。

自从露儿出生,我们便躲在这京城运河之上,已经躲藏了九年,没想到一个月就被人找到了,这些人开始以各种借口让我们跟他们回去,我甚至犹豫过要不要跟他们回去,但我发现他们都是各怀*胎,正如首领所说,他们都是想要挟露儿进而控制天和地义。

这些人为了抢夺露儿,甚至不惜大打出手,露儿会变成这样,变得这么暴躁冷血,都是被这些人逼的,这些人毫无遮拦,当着露儿的面互相厮杀倾轧。

我明白跟谁回去都没好结果,既然逃又逃不了,干脆不躲了,谁都不顺从,先让他们自相残杀,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我再出手杀了那些还活着的,他们那些蹲在家里的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以为就是互相争斗而亡。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将他们那些争斗而死的尸体都埋在了芦苇荡,我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谁知道这么快就被你们识破了。”

三七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露儿突然说道:“娘,我之所以变成这样,也不只是因为这些人,这么多年我们漂泊在这运河之上,各种各样的人物我见的太多了,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之前你去看望爹的时候,有个喝醉酒的欺负我,被我用迷药迷晕杀了,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我自身不强,再好的靠山,再硬的背景,父母给我铺就再好的路,我也走不长久。”

这样的话,从一个八九岁小孩嘴里说出,三七感到可怕,他真的难想象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说你在此之前杀过一个喝醉酒的?什么时间之事?”三七好奇地问道。

露儿想了想说道:“十月中旬,后来那人尸体被你们抬到了运河码头,我听说叫什么猪油年。”

三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事,犹豫再三,三七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女子笑笑说道:“把我们交给天和地义长老会,其他的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以露儿现在的心智,应该是能面对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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