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南国文学
审核
魏来安
编辑
滕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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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哼情愫
作者
吕绍联
岁月的脚步捱挪着捱挪着，终于走进了年小满。农谚说得好，小满山头望麦*。是啊，满山遍野麦浪滚滚，沉甸甸的麦穗望不到边。麦子转*了，农人看见了。他们欢呼着、奔跑着，心中在呼喊；从此我们的生命有保障了，三年自然灾害该结束了。三年自然灾害象三十年一样煎熬着人民、折磨着人民。是年五、六月份，农村食堂也逐步停办。农民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解放。农人不懂得也不太领会“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策。唯一相信：从今后我们也许不会饿肚子了，对“低标准瓜菜代”倒是理解的很深刻。“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每个中国人都知道，麦子*了，还有十来天就会登场，农民们渴望着、张罗着、打算着，也期盼多分二、三升。奶奶早就憧憬着：把分到的麦子连麸倒磨成麦粉，掺一些野菜，一斤麦粉可以够全家混一顿饱，也许这就是奶奶对低标准瓜菜代的诠释啊！三年自然灾害，奶奶因吃树皮、榆钱、刺槐花、梧桐树叶，营养极度缺失，满口牙几乎掉完了。但她对未来，对我们全家都有着幸福的向往。正因为低标准瓜菜代，提醒了父亲为日后生活有了足够地打算。当年初春，父亲就从界首小镇买了十多株南瓜秧。正欲走时，市集上有人问他要不要老奶奶哼瓜秧，父亲问：什么叫老奶奶哼，那人告诉他：老奶奶哼是一种特殊的香瓜，春栽夏秋就能结出相似香瓜但瓜型大且香、沙、面，但不是很甜，适应有年纪的老人食用。因为老人吃了会高兴地哼一下，故曰老奶奶哼。父是孝子，说有这等好事，便掏钱买四株瓜秧。提起父与奶，真有一段奇特的故事。那一年我的大姑母来我们家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父亲共有兄姐及他四人。大姑母比父大二十岁。大伯比父大十八岁，小姑比父大七八岁。因为大伯小时生病，吃了点朱砂。病是好了，但落下了个轻微弱智，奶奶始终想要一个健全的儿子。便虔诚地信佛，迷信送子观世音。决心做好事，求得观音给她送子。她一心向佛，一心做好事。一做就做到底。那时我们家还是一个殷实之家，旧社会淮河常常泛滥，从灵壁、泗州、五河逃荒要饭下来的人很多，常常经过我们庄子。庄子人都指示他们到老和头家（祖父叫吕永和）去要，那里准有一碗白米饭等着你们，就这样，一碗饭、一碗地扣下去，有时还会好心还留下带小孩妇女到家里休歇，影响很大。五、六年下去了奶奶已是近四十岁人了。庄子上人说，不要那么傻，把好端端的白米饭扣给讨饭人，不值得。奶奶说：好事既做了，就不能反悔，我向观音许过愿，好事一定做到底。她相信好心会有好报的。观音未负有心人，四十岁的奶奶真的怀孕了，四十一时生下我的父亲。奶奶始终叫他老憨子（我们家乡老来得子，一般都叫老憨子）。我大姑、二姑、大伯都说：老憨子是我妈用千碗白米饭扣回来的，由此可见，父亲这孝子做的是完全对的。肯定要买这老奶奶哼瓜秧了。亏得那年分得小粮地了，父亲把南瓜种在上面。老奶奶哼栽在那里呢？父亲忽然想起卖瓜秧的人说：要栽在土壤肥沃靠家近的地方。嗯，那就是菜园地吧。父亲挑来积蓄多年的农家肥做基肥，才把老奶奶哼瓜秧栽在菜园地里。一个月下来，小粮地的南瓜的藤子盖满沟垅，藤上开满*花，渐渐有了顶着青色南瓜牙的花骨朵了。父亲看到这么多南瓜很高兴。就像自己庄稼地有了每亩多收三五斗的喜悦。心想：今年夏秋好打发了，于至全年都好打发了。可菜园里的老奶奶哼倒是很羞涩，不见长。父亲着急了，跑去问那个卖奶奶哼瓜秧的人。那人告诉他：你不用着急，还未到时候。真到那时，你不让它长都不行。果然没有十天奶奶哼的瓜秧像吃了疯长剂，腾腾地向四周扩展它的藤蔓，不几日花*满园。招来无数的蜂蝶。不久那些公花谢了。雌花顶上呈现许多个花骨朵，花蕊下叮着鲜嫩嫩的“香瓜”，这香瓜跟*金瓜似乎没有两样，六、七月间这里瓜圆滚滚喜煞人，香喷喷又似酥蜜蜜，父用用手指弹弹，传来成熟的回响。父亲说该摘瓜了，我们一家就摘下第一批老奶奶哼。晚上父亲用刀剖开，香飘四野。将半个瓜捧送给奶奶，奶奶说我没有牙不好吃，我递了个勺子，奶奶挖了一勺，放到嘴里一抿，瓜就化了，奶奶高兴的说：真是又香又沙又面，不用嚼就下肚子了。好啊，难得儿子如此孝顺，难得孙子这么有心，提前给我买了勺子，我真是进社会主义了。这一年奶奶和我们全家虽过着花菜代生活，却非常充实甜美。当年我家收获一百多个南瓜，好几十个老奶奶哼香瓜。全家很高兴，因为今冬明春，全家人瓜菜代有了去处，奶奶放心了，我们全家也都放心了。次年，因我家栽老奶奶哼出名，很多人前来求瓜种，请教栽培和管理技术。父亲毫无保留地向他们介绍。以后几年，全村都轰轰烈烈开展种瓜（含老奶奶哼）活动。人们团结一心，战胜困难，战胜饥饿，走出三年自然灾害，向新的生活前进。正因为我家种瓜出名，不断向外传授经验。我与栓柱子、牛宝子、六一子、吴腊子、小虎子等一些发小成了要好的朋友。离开故乡六十年了，但这段种老奶奶哼的情景，总会常常浮现在我眼前。而对老奶奶哼的情愫随着年龄增长，在我心中越来越厚重越来越醇香无比。谢谢你！老奶奶哼！
审核语
已阅，作者笔下的三年自然灾害，给一代人留下不可磨灭印记，也是一代人成长的历史，也体现了建国初期的社会环境。不忘历史，让后一代人了解一下也未必不可。审核人：魏来安作者简介吕绍联，男，年1月生，来安人，毕业于合肥工业大学。年3月入伍，年1月退伍。曾在企业、机关工作多年，年退休。曾于年5月1日获得安徽省劳动模范称号，年9月30日获得全国劳动模范称号。退休后，笔耕不辍，散文作品多次在《南国文学》、《*河文艺》、《滁州日报》、《安徽地税》、《来安文艺》、《来安报》和《来安朗读者》中发表。特别是年创作的《儿童团长铁柱儿》曾在上海红小兵报、辽宁日报刊登。年分别被上海人民出版社和广东人民出版社以连环画形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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