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
很多人说喜欢汪曾祺散文的人,骨子里都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的人,有着一颗可以融化冰川温暖的心,还有一双可以看穿世界万物的慧眼,否则你是不可能走进汪曾祺的文字里,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和幸福。
还别说,真是这样的。最近一直在看汪老的散文,每一篇散文都没有刻意塑造事物,没有苦心经营结构,更没有夸张旗鼓的营造某种氛围和情绪,相反,一切都是娓娓道来,平淡质朴,如话家常。
看他的文字,犹如和他近距离对话。寻一个夏天的午后,搬一张摇摇椅来到葡萄架下,嗅着葡萄的清香,静静地聆听可爱的农家老头儿给你讲来自《夏天》的故事。虽然言语平常,但饶有趣味。
夏天的花——好香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汪老在《人间草木》里写到。
于是,我特意留意了下,汪老可真有意思啊,《夏天》里种的花一点也不少:
有香气渗人的栀子花、甜俗的白兰花、幽静的珠兰、短命的牵牛花,还有可怜的秋葵、凤仙花、狗尾巴草、马齿菜、苍耳、“巴根草”、“臭芝麻”……应有尽有,可谓是种类多样。
“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叫人受不了,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管得着吗!””
陶渊明独爱菊,汪老恐怕是偏爱栀子,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义愤填膺的为栀子正名,那一瞬间,你仿佛看到眉头紧锁的汪老替栀子对着文雅人生气的吼道,“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管得着吗!”
这可爱的骂人姿态原谅我真的忍不住笑了,那一瞬间你会发现,原来散文还可以这样写,竟是那般的有趣。这种拽拽的语气,一个霸道小老头形象跃然纸上,哈哈,真有意思。
人不轻狂枉少年,花不轻狂枉清香。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有干不掉我的样子,你要把我怎么着!
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向汪老笔下的栀子花学习,不管外界如何,我们都要努力的做自己,骨子里的傲气不能丢,不愿与世俗同流,不愿委曲求全。我就默默地努力让实力去证明自己。
夏天的瓜——真甜
说到夏天的代表性水果,答案毋庸置疑是西瓜了。
此外,汪老笔下的瓜还有梨瓜和香瓜。梨瓜,大如拳,白皮,白瓤,生脆有梨香。香瓜有,牛角酥,状似牛角,瓜皮淡绿色,刨去皮,则瓜肉浓绿,籽赤红,味浓而肉脆。不过,印象最深的还是对西瓜的描写。
“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这段西瓜的描写,真的是画面感超强,仿佛看到汪老这位慈祥的老头子手里怀抱着刚从深井打捞起来的冰镇西瓜,笑呵呵地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说时迟那时快,咔嚓一声,粉红的西瓜汁就溢出来了,凉气四溢,何止是眼睛凉了,心也凉了,燥热似火的夏天也凉了……
这里,请原谅我忍不住咽口水了,如今,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临了,西瓜也陆陆续续地上市了,不过像汪老这种有趣的吃西瓜,可是再也没有了。
家家户户的冰箱代替了大门前的深井,我们再也没有童年时趴在进口对一个西瓜的憧憬,再也不会三五成群地守着一个井犹如守着一个宝的喜悦。
那些年的乐趣,那些年的美好,那些年的童真,竟然在这一瞬间化作一汪清泉,从心里出发流变了全身,真的是小时候吃了冰镇西瓜的感觉,凉凉的。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随着时间的流逝,回不去的初心早已消逝了,但至始至终还是一个标杆曾在我们心里,凉爽了我们整个夏天,也曾温暖了我们整个冬天。
夏天的虫——有爱
写文章不是生活的点缀和装饰,而就是生活本身感受最深的人才会有最传神的笔调。——叶圣陶
如果没有一颗善良的心,我想,再睿智的慧眼也无法捕捉到夏天虫虫们的乐趣。来吧,跟着我和汪老笔下的虫虫一起玩玩吧:
全身碧绿如玻璃翠,小巧玲珑的秋叫蚰子,我不认识,不过汪老说了,它的鸣声温柔细语;还有叫蚰子,跟一个叫驴子似的,叫起来“咶咶咶咶”很吵人,若你闲的无聊,可以试试喂它一点辣椒,哈哈,想想就有趣……
“虚”,小声点,别笑出声,金铃子在小玻璃盒子里爬哪,你看,他停下来吃了两口切碎的鸭梨,又开始了了新一轮的攀爬呢,你说,它爬的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想,汪老应该知道,毕竟这是他老人家写的。话说,你有给蝈蝈喂过辣椒吗?喂过鸭梨吗?我没有,不过此刻的我倒是多了一份好奇,什么时候也去体验一下,看看吃了辣椒的蝈蝈会不会被辣的流泪呢?
蓦然回首,小时候的童年趣事在汪老的笔下是这般的有趣,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年的纯真也就慢慢消失了。
回不去的时光,永远是最好的;回不去的夏天,永远是最美的。
有些事,回不去;
有些人,已不再;
幸好——
花在、瓜在、蝈蝈在,
夏天还在!
作者:安然,自由撰稿人,治愈系小姐姐,你带故事,我带酒,一起相约赴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