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哪些医院治疗白癜风 https://jbk.39.net/yiyuanzaixian/bjzkbdfyy/离开部队很多年以后,有一次我在南方的城市游览一个以向日葵为主题的观光园。
里面人很多,花也很多,可谓人花相看两相欢。花海泛滥在一片小小的山坡上,每一株向日葵的顶端都扬着一张金黄色的笑脸,喜庆又好看。
我登上山坡,回望身后的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
我穿着部队的迷彩作训服从山阴农场的向日葵地里穿越到了这个观光园,这一大片向日葵花海,我极熟悉,可这一大片人山人海,我极陌生。
时间拨回到一九九九年的初夏,刚考完军校的我来到了山阴农场,回到了久违的三连。
第一次跟着本班的战友们去到向日葵地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大片美丽的向日葵花海。
所不同的是,农场地里的向日葵个个生得高大粗犷,如上图所见,即使个头小的也有一人来高,个别发育过猛的足足有三米多,不像南方城市观光园里的向日葵那般娇小柔弱。
听同年兵小W说,向日葵播种的时候是春天,和播种玉米差不多同时期。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农场的拖拉机挂载着播种机,伴随着突突突的BGM在耕耘平整的土地上缓缓前进。
在拖拉机的后面紧跟着一群身穿冬季作训服的战士,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锹,有的手里拿着向日葵的种子。
如果忽略掉BGM,光看这阵形,还真有点像是二战中德国常用的坦克掩护步兵突进的阵形!哈哈,请原谅我的脑洞大开。
可惜农场的拖拉机和播种机实在比不上德国的坦克,我说的可不是战斗力,而是出故障的频率。也不知道这个播种机是哪一年的老古董,这不,上了岁数走不了几步路就要停下来歇歇(机器卡壳)。
播种机一歇,战士们就得立即行动起来。拿铁锹的挖坑,拿种子的点播,好好的机播变成了锹播。
这一天下来,战士们的腰可是酸得不行了。
等到向日葵的苗快要和战士们的大腿一般高时,又要开始锄草了。
锄草累不累?要是没有体验过,可以回忆下小学课本中的那首《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那位可能说了,锄草能有多累?说话的这位,一定是没干过这活儿。
锄草累的是腰,反正我是没见过能直着腰锄草的人。锄草就得一直弓着腰,累得不行了,才站直了休息会儿。
锄草不但累,而且还热。不热,会汗滴禾下土吗?
那位可能又说了,既然这么热的天,那不能在凉快的时候出来锄草么?看看,就说您没干过这活儿,不懂这窍门所在吧。
野草的生命力之强,恐怕不用我多说,光是白居易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火都烧不死,这生命力够强的了吧?因此要想将这玩意儿干掉,就得“锄禾日当午”,利用中午光照最强的时候斩草除根!这样野草离开土壤之后,会在强烈光照下快速失去水分而死,即便来年春风再吹,已无回天之力!
进到七八月份,正是向日葵花盛放的时节。
那时节,三连的战士们除了要看守玉米,还要看守向日葵。由于我所在班分配的任务是看玉米,因此便错过了向日葵最美的那一段花期。
没想到我与向日葵的再次见面,却是拔刀相向,一如仇人相见。——收向日葵可不就是这样!
由于向日葵在地里长得比较散漫,不像玉米地那样有垄有沟,行列分明。因此我们在收割向日葵的时候便没有再组织比赛了。
收向日葵那天,两人一组,一人手执镰刀,一人手执袋子,一个负责收割,一个负责装袋。
两人中,个高者手执镰刀,因向日葵的花盘颇高,个矮者不易收割。若是不太高的向日葵,执刀者一手握住花盘边缘,一手执刀对准花盘与花杆结合处,手起刀落,花盘已落入手中,花杆瞬间弹走并回正。
此时手执袋子的那位,必已双手将袋撑开。执刀者将手中花盘扔进袋子,之后马上再去收割近处另一株向日葵花盘,如此循环操作。
向日葵地里有几十对这样的收割小组,即便没有比赛,收割起来也是相当迅速。袋子里的向日葵装满后,便倒进农场的拖拉机车斗里,车斗装满便送回农场去。
等地里所有的向日葵花盘都收割完后,还有一件事要干。
那就是把向日葵的杆全部从根部砍倒,摞成一排一堆,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完全晒干后,再来一把火烧作肥料。(谁能想到若干年后,因雾霾严重,焚烧秸秆已成了国家严令禁止的事情)
堆放在篮球场上的向日葵花盘晒干后,需要将花盘中的葵花籽悉数取出。
这葵花籽的经济价值相当高,既可食用,又可榨油。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我们安徽老家每到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备上几斤瓜子,正月里来了客人先端上糖果瓜子,不管是晒太阳聊天,还是打牌看电视,手里总少不了一把瓜子,可谓是休闲娱乐之必备良品!
说得这么热闹,到底咋取籽?
甭急,上张图片先,咱们来个看图说话——
图片中的这几位,都是我当年在山阴农场的战友。乍一看,像不像个乐队,打着手鼓唱着歌?其实啊,这就是当年我们在篮球场上取籽的现场实拍。
当时,我们全连战士人手一根“打狗棍”,头戴草帽,坐着军用小马扎,沿着篮球场围成一个大圈,圈中是向日葵。别误会,我们可不是加入了丐帮。
其实晒干的向日葵花盘,籽与籽之间已然松动,此时用木棍一敲,便如下雨一般掉落一地。有些嘴馋的战士可就忍不住了,不时拈一粒扔进嘴里,磕出仁儿来,细细品尝。
那位问了,生瓜子能吃吗?好吃吗?
这生瓜子啊,不但能吃,而且相较于煮、烤等加工过后的种种吃法,还是最营养最健康的哩。当然啦,要说口感,自然是比不上超市里卖的包装好的调了味的香瓜子。
像我就不太爱吃这种生瓜子,我自有我的一套吃法。
在农场宿舍的西头,也就是靠近篮球场的那一端,常年摆放着一个烧开水的锅炉。这是个烧煤的锅炉,众所周知大同的煤那是出了名的便宜,炉灶旁边总是存放着一小堆黑黑的煤块。
聪明的读者大概已经猜到我的吃法了,不错,就是烤瓜子。
先找来一把战备锹。
对,就是这把平时为锹战时为刀的多功能单兵必备神器。这玩意儿挖坑、砍柴、炒菜、杀敌无所不能。
洗洗干净,卫生还是要讲究的。抓一把瓜子放进锅——噢,是锹里,再将锹放进炉灶,根据炉灶内炉火的大小调整锹放入的深度,否则烤糊或烧着了,就算失败。
一边烤还要一边抖动,如果没有颠勺的功夫可以找根树枝扒拉几下也成。烤到什么效果最好,这个真无法言传,只能靠经验了。
总之,这样烤出来的原味儿瓜子,吃起来比生瓜子要香和脆,但又比买的瓜子儿健康不易上火。
那一年在山阴农场,这样的烤瓜子我可没少吃。直到现在,每每吃瓜子的时候,还会想起当年用战备锹在炉灶里烤的瓜子味儿,真香!
同时,也会非常清楚地记起,全连一百多人在篮球场上用“打狗棍”敲瓜子的场景,声震屋瓦,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能传出几里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