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治白癜风到哪家医院最好 https://yyk.39.net/hospital/89ac7_labs.html儿子看到我提回来的月饼,不肖地撇了撇嘴。是呀,物以稀为贵,太平常了,就谈不上珍惜。我不由得想起我那童年——没有月饼的中秋节,以及第一次吃月饼,品尝那份“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
01
作为70年代出生的农村娃,记忆中的童年是这样的:挽起裤腿在小溪中捉螃蟹(用来玩,而不是吃),三五个一起斗鸡、丢沙包、跳房子、踢毽子、滚铁环,或者是玩“八路军抓鬼子”,或者老鹰捉小鸡;当然也得“牧童骑黄牛”,当父母的劳动助手。没有玩具,一切都是自己手工制作。沙包是用布和包谷米缝制,毽子是用铜钱和鸡毛制成,铁环用铁丝绕成圈,枪用木头“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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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啊,一块月饼一片情呀……”这是童年经常哼唱的一首歌曲。月饼是什么?我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不知道“甜又香”是啥味道,是不是比外公买的麻花或白馍馍(圆形的米糕)更好吃?
02
记忆中的零食,只有外公买的5分钱一个的麻花或白馍馍,麻花是那么的香脆,白馍馍是那么的甜糯。每逢当场天(赶集日),总盼望着外公的到来,外公也每每不让我失望。只是,这样的美好在我11岁那年戛然而止——外公因病去世了。后来,偶尔有了糖果,很黏牙,但很甜;有了五香瓜子,真的很香,连瓜子壳都要在嘴中咀嚼半天,直到没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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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节日,只有春节。童年的我们只盼着过年,有可口的腊猪脚炖海带,或者是猪头肉炖萝卜,有火炮(鞭炮)玩,有新衣服穿,有瓜子、糖果、爆米花等零食,给亲戚拜年偶尔还有压岁钱。当然,也得守一些规矩,大年初一早上娃娃要吵早(起早),不能扫地、不能洒水、不能梳头、不能用剪子,最好不要吃药,也不要挨打骂,否则一年到头都不撑头(不顺利)。
03
我们那一代农村娃读书的目的是“脱农皮”——考上中专或师范,毕业后分配,捧上一个铁饭碗。
第一次独自离家,是在初中毕业那年。初中毕业考,我的成绩不理想,于是父亲叫我去泸州找一个亲戚——二爹(二叔),听听他的安排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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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爹和父亲是名义上的兄弟,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奶奶的原因,以前曾经有走动。那时候,二爹已是泸州某医学院的书记,我们未曾谋面。我没出过远门,没有坐过长途汽车,更没有坐过火车。还好,同村的朱叔在成都读书,路线相同,父亲便嘱托他一路上照应一下。
16岁的我,怀揣着父亲给的30元钱和二爹的住址,踏上了人生的第一次旅途。
04
80年代末期,改革的春风已经吹遍大江南北,也刮过了我那偏僻的村庄。一批批年轻人背上行囊,南下淘金。坐上拥挤的汽车,经过4个多小时的颠簸,到达达县(现达州)。我紧跟朱叔的步伐,转公交车去火车站,在朱叔的指导下买了去泸州的火车票。7月的达县如火炉,闷热得很,坐在候车室,汗滴直淌,可也抑制不住我紧张又略带兴奋的心情。还是紧跟着朱叔,检票进站。
“呜!”一声长笛,绿皮火车缓缓进站,可列车员就是不打开车门。“车上人太多了,列车员不会开门。我从窗子爬上去,再拉你。”朱叔显然有经验,话落就双手抓住车窗,在车上乘客的拽扯下,爬了上去。随后,朱叔把头探出窗外,双手伸出,我没有犹豫,双手抓住朱叔的双手,奋力往上爬。刚刚站稳脚跟,列车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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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的“哐当”声和站台上乘客的叫骂声,从我的耳旁掠过。还未从惊魂未定中清醒,一股夹杂着汗味、烟味、脚臭味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特别“酸爽”,令人窒息;过道上,趟着的、坐着的、站着的,全是人,连挪挪脚都困难。我一直站着,不敢打盹,竖着耳朵,听着一个个陌生的站名,直到泸州站。一共站了几个小时,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感觉很漫长,完全颠覆了我对坐火车的幻想和期待。
和朱叔道别,下了火车,跟随着人流检票出站。站在站台前,望着那穿梭的人流,横七竖八摆放的耙耳朵(三轮车),以及车夫那热情的招呼声,茫然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鼓足勇气走向一位阿姨的三轮车。我想,那跟母亲一样年龄的女人,总不会骗人吧。说了地点,谈了价格,驶向那未知的地方。阿姨果然是个好人,拐过很长的几条街道,到了二爹所在的小区。
05
我再次确认了门牌号,敲开了房门,一个穿裙子的女人接待了我,那就是二爹的媳妇二娘,在家的还有一个比我小的“堂弟”,上小学五年级。看见我疲惫不堪的样子,二娘从茶几下面的纸包里拿出一个圆圆的饼子递给我,“吃个月饼垫垫吧,你二爹等会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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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月饼,真的感觉“香又甜”,也许是饿了,也许真的是又香又甜。依稀记得,月饼边沿有好看的条纹,外面有芝麻,咬一口,掉了一片,撒了一地。
二爹下班回来了,一个很干净的中年男人。我礼貌地站起身问候,说出了在心中默念千百遍的话。二爹随便问了问父母的情况,说了句:“你这么小的年龄能做什么呢?回去好好读书吧。”晚饭,有菜有肉,我谨记父母的嘱咐,小心翼翼,一小碗饭下肚,便在“二爹二娘慢慢吃”的礼貌声中,放下碗筷。其实,我饿了一天,并没有吃饱。
06
晚上,躺在铺在地板上的凉席上,虽然疲劳了一天,但毫无睡意。月光射进来,仿佛一件轻纱披在我身上。我挪挪身子,仰望着月亮,突然想起李白的那首《静夜思》——“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用今天的话来说,有一种“初吟不知诗中意,再吟已是诗中人”之感。是的,我想父母了,眼泪不知觉地流出眼眶,滑过鬓角。没有他们羽翼的庇护,我感到孤独、无助,他们怕也是在想我而睡不着吧!
在他家,我第一次经历进屋要换鞋子,第一次吃到月饼,第一次看见彩电,第一次用马桶;在“堂弟”的带领下,第一次去游戏厅见到游戏机。原来城里人的生活是这样的!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得到了此行的答案,也明白了生活的差异。第二天下午,我告别了二爹一家,独自踏上返程的旅途。
月是故乡明,有了家的方向,不再惶恐和迷茫!